(《藏獒疑案二》)《藏獒疑案一》发表后,引起了读者广泛关注:祁连山下这家停产三年的矿区大院中哪里来的这么多藏獒?附近村落丢失的上百头牛马猪羊以及看家狗,还有那些被莫名其妙的野兽咬伤、吃掉的人,都与这些藏獒有关吗?守厂人为何不见踪影而且不接电话?老板紧张什么?办公室主任为何突然被解职?
读者议论纷纷!一位叫做“不苟的橘子”的读者颇有侦探天分。他立即将自己的推理,报告给当地市级公安局刑侦支队。
祁连山下某市刑侦支队的探长狄春,首先关注了《今日头条》上的《藏獒疑案一》。他对所有关乎案情的故事都感兴趣。这个故事有几点值得注意:
第一,祁连山下关停的矿厂很多,这些矿厂都远离人烟,很可能是不安全的地域。第二,藏獒这么多,符合现实。可是停产的矿区大院中哪里来的这么多藏獒?第三,守厂工人哪里去了,为何不接电话,不见踪影?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。
值夜班的狄春正饶有兴致地思索着故事内容,一个长途电话打进来:我是《藏獒疑案一》的读者,网名“不苟的橘子”。我认为这个故事与现实有关。我有如下推断:
第一,那处停产的矿厂很可能是一个秘密藏獒养殖基地。矿主和外来养殖户在停产的矿厂联合养獒。
第二,藏獒市场突然崩塌,还有上百条藏獒没有销路,又饲养不起,只好抛弃。
第三,藏獒没吃的,只能夜晚窜出矿区盗杀村民的牲畜吃,并伤害行人。
第四,警察和村干部前来突击检查时,藏獒害怕枪声,全部窜进了矿洞深处隐匿。
第五,老板猜测到守厂人可能被藏獒吃掉,害怕担责,立即没收了办公室主任秦明的电话录音资料,并解除了他的职务。
狄春很欣赏“不苟的橘子”的推理。明天休假,何不到这个停产的矿区去看看!
他很快就弄清了故事中的矿厂和所属地域,于是拨通了那个乡镇派出所的电话。值班警察大邱听到狄春明天要来那个矿区“玩玩”,大吃一惊:繁华的市里玩腻了,偏要到这个“停工矿厂”去玩?莫不是有来头?这个狄春可是公安系统大名鼎鼎的福尔摩斯!
狄春似乎并不在意对方想什么,和大邱约定:明天上午十点见。
老邱不敢把此事当“玩玩”,立即汇报给了派出所所长,接着连续打出了几个电话,才呆呆地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出神:狄春为何对这个废矿厂感兴趣呢?
翌日十点,狄春带着两名休班的警员准时来到了祁连山区的这家派出所。
所长已经带着三名全副武装的警察在门前恭候。他们知道狄春的时间观念极强,说几点就是几点,说到哪就到哪,说怎么着就怎么着。据说市刑侦支队长和局长都依着他呢。
两辆车急速朝着停产三年的矿区驰去。离厂区还有二三里时,狄春要求停车。同车的警员立即把无人机升入空中。很快,空旷荒凉而寂寥的矿区呈现在荧屏中。
狄春指挥着无人机从大院向外扩展搜索,范围越来越大,视野中就是一片废弃的矿区,没有一只藏獒的踪影。无人机低空外扩着绕飞了三圈,依然不见可疑之处,又飞回大院低空搜索,还是不见异常,更没有看见一只藏獒的踪影!
狄春命令,无人机停在大院上空200米高处监视,两辆车立即开向矿区。
车到矿厂大门前,大门关闭着。故事中说门锁是上次老板来时被司机悄悄砸开的,而且老板的车被藏獒群包围后紧急撤离时,没有人敢下车关院门。而且的而且,守厂工人已经失联,是谁又把大门关上的?
狄春观察着大门内外,并拍摄了下来,接着放眼院内:蒿草遍地,一片荒芜,看不出任何端倪。他轻轻推开大门,耳畔突然响起三声枪响。
狄春厉声喝问:谁开的枪?昨晚上值班的大邱擎着手枪说:所长怕突然出现流浪獒群,让我开枪吓唬一下,避免有危险。所长急忙笑着点点头。
两辆车一直开到办公室门前。偌大的院子里空空荡荡,只有锈迹斑驳的机械停在一边的蒿草中。昨夜一场雷阵雨,消灭了地面的一切踪迹。
值班室门没有锁,狄春戴上白手套摸摸门把手,没有灰尘。推门进屋,地面很干净,电话机静静地放在桌子上,仿佛等待着什么。
狄春来到一排五个电表前,认真地拍下了每个电表的数字。他推上了所有电闸,不顾派出所长的劝阻,和两名同来的警员带头进入了矿井。
巷道亮了。矿井坡度不大,顺着输送带旁的人行道可以走进深处。
这么多狗若藏在巷道中,必然狗气熏天!但是,狄春没有发现废弃的矿井坑道中有狗的气味,也没有任何狗的脚印。它曾停留过多次并打开高能手电,认真观察着坑道的地面。难道矿井不是獒群的隐匿地?老板看到的上百条藏獒围车是幻觉?一人是幻觉,全车四个人会同时产生幻觉吗?根本不可能!更何况守厂工人和那四只护厂的藏獒也失踪了。
派出所所长等四人提着枪,小心地跟在后边,唯恐这位市刑侦支队的福尔摩斯在这里出现什么危险。
没有狗的特殊气息,但是,狄春忽然嗅到了一种特殊的气味,一种带有特殊化学成分的气味。气味很淡,飘飘忽忽,若有若无。
他小心地吸吸鼻子,用手电的光柱照着矿洞周围的墙壁。到处都是开凿的痕迹,一切正常。他只好不动声色继续前行。那气味反倒没有了。
狄春暗暗记住了这个地方,继续前行。巷道深处传来令人惊悚的脚步回声!下行了一公里多,岔进了几个巷道,依然是一无疑处。派出所所长松了口气:我还担心别人盗采矿石呢!
回来时狄春又嗅到了一丝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怪味。他放慢脚步,认真地看了一下周围,果然是方才自己嗅到怪味的地方!
此时,随行的两名警员也嗅到了怪味。派出所所长抽抽鼻子说:不奇怪,矿井嘛,里头什么硫磺呀、瓦斯呀,什么怪味都有。
成群的藏獒哪里去了?鸟过留影,兽过留踪。那么大一群吓走老板四人的獒群不可能在院中不留下蛛丝马迹。可恨的是昨夜的大暴雨,竟然毁掉了一切踪迹!
寻找,继续寻找!但院中没有找到一块骨头,一撮狗毛,一摊狗屎。
守厂工人的宿舍在值班室的旁边。里头的两张床上胡乱卷着行李,柜子里有几件衣服。外屋是做饭的柴米油盐、锅碗瓢盆。铁锅中有剩菜,早已干馊。电饭锅中有米饭,业已干燥长毛。值班室外有一个很大的狗窝。还有一个被舔食得干干净净的水泥狗食槽,里面积存着雨水。狄春逐一做了检查,没有可疑线索。
难道矿区大院中果真没有过藏獒群?守厂工人和四只护厂的藏獒又哪里去了?
狄春循着大院的铁丝网转了一大圈,在靠近山林的一个角落里,铁丝网破了一个洞,铁蒺藜上挂着几撮狗毛,有棕黄色,有灰色,也有黑色。毛长六七公分。
原来在这里!狄春钻出铁丝网,是一片灌丛草滩。很多灌丛上都挂有一簇簇的狗毛,或长或短,或粗或细,仔细看,湿漉漉的地上也有狗毛,并且有非常多的动物经常趴卧的“窝子”。他点点头:这里可能是那个神秘的藏獒群的卧场。狗喜欢在一个地方宿卧。
可是。狄春皱起了眉头:守厂工人和獒群现在哪里去了呢?难道这里不是矿主饲养藏獒的地场?可是,这家旧矿区究竟藏有什么秘密呢?他觉得应该向领导汇报了。(作者简介:王天祥,高级记者、作家,出版长篇小说等各种专著42部,撰写电视剧200多集,创作历史、文化、风光、纪实等专题电视片数十部,在各类报刊发表文章数百篇,发表网络文章千余篇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