丨本文由小陈茶事原创
丨首发于头条号:小陈茶事
丨作者:村姑陈
《1》
今天的太姥山,是个晴朗的好天气。
晨起是下了点小雨的。
彼时虽然醒了,却懒在床上,不想动弹。
想起花间词派,温八叉笔下的“懒起画蛾眉,弄妆梳洗迟”,果然这世界上没有丑女人,只有懒女人。
终归还是起来,拉开窗户,看细雨霏霏。
窗外有绿植,被水雾洗得碧油油的。又有玫红色的杜鹃花,娇枝嫩叶,明媚地盛放着。
不知道哪来的鸟鸣声,啾啾啾的,回响在空气里。
小晏想来亦是见过这番娇丽的春光的,否则,也写不下“落花人独立,微雨燕双飞”的句子来。
大晏和小晏,我心目中的词坛大家人选,想到他们父子二人的结局,只觉得,哀伤莫名。
张恨水想来亦是极同情小晏的,这才在金粉世家里,写了一个七少爷金燕西。
让他在现世,又重活了一回,并得到了更好的结局。
李麻花最近在迷陆游,每每泡茶烫手的时候,就跟我说起“红酥手”,觉得写《钗头凤》的陆游,无比多情。
总是招来我的嗤笑。
陆游,不过是焦仲卿之流罢了。一畏孝道,二又自私不肯放手,三嘛,既然对唐婉如此眷念不舍,为何又与后面的太太生了那么多个孩子?
李麻花沉默半晌,去查了一下老陆家的家谱,发现老陆之后,后代子孙们不是为国捐躯,就是以身殉国,没有投降和苟活的。
难怪后来历史上老陆家这一枝,没人了。
家风还是不错的。李大女侠打算给老陆扳回一局。
好吧,看在他写了我最喜欢的句子的份上,原谅他的薄情了。
当年万里觅封侯,匹马戍梁州。.......此生谁料,心在天山,身老沧州。
《2》
太阳是早晨十点多的时候露脸的。
带着笑,伴着云,时而直射,时而漫射。
赶紧上山去盯着采茶。
前两天在有机茶园里监工时,听阿姨们抱怨,说早上六点就到茶山了,打着手电筒找了一小时,就是没采到几根针。
在这种牡丹王高发的时节,白毫银针并不是没有,只是异常少,若认真想采还是能采到一些的。
但这时候采银针根本等同于沙里淘金,十分艰难,费时费力费眼睛,还没多少收获。
最重要是,直接影响到当天的工资收入。
是以她们都想采牡丹王,不想采银针。
李麻花挎个篮子也去采了,没一会儿就跟我说,果然,牡丹王一采就是一大把,银针则需要靠慢慢寻找,眼睛尖的才能采得到。
于是只好安慰她们,尽量采银针,就算下午收获不多,工钱也照样算。
这才安抚得几个阿姨回到岗位去采茶了。
不一会儿,又听见她们在私下用福鼎话嘀咕,老板太抠了,叫他买鸡蛋糕,结果买来几箱花生牛奶,都是水,不顶饿,喝了一直想上厕所.....
我们俩对看一眼,默默记下来,准备晚上下山就去扛几大箱鸡蛋糕给她们吃。
又采了一会儿,李麻花去拍山顶的阿姨的手,阿姨跟她闲聊起来,说,那个老的是你爸爸吧?
我在一边笑得差点拿不住照相机。
哈哈哈,采茶工以为老S是李麻花的爹。
李麻花也大笑,说,他哪有那么老?
阿姨一听,知道误会了,也大笑起来。
正在笑,老S上来了。他刚才在下面的茶园里检查采摘的情况,我们先上来的,没等他。
他皱着眉头,自己采了几根,过来给我们看,说,才一晚上就开上来了,银针没得采了,都是牡丹王了。
减产吗?我不抱希望地问。
明明已经预测到答案,但还是想得到他的确认。
他说肯定减产。今年有机银针才采了三四天,往年可以采七八天。
尤其磁爆那两天,都没敢采茶。
更是减量。
说着他又愤怒了,说起他的客户发过来的几个某音视频,是几个自称茶人却一年没见上过几次茶山的人发的,这几个没来过福鼎也没采过春茶的,言之凿凿地说,今年福鼎银针没有减产,反而增量,因为外地青大量运到福鼎来充量了。
他用自己平生最严厉的语气说,这些人完全不了解我们福鼎,为什么一直在瞎说?这伤害了我们他们不知道吗?我们都是勤劳地在老实做茶,为什么要抹黑我们说是外地青?
这个问题我给不了他答案。
说是人性的弱点吧,他听不懂;说是人家在吃福鼎白茶的人血馒头吧,怕吓到他。
只能尽量安慰他,不要去听这些方士之言,我们尽量做好茶,做到问心无愧就行。
头顶三尺有神明,人在做,天在看,对得起自己的良知就够了。
清者自清,谣言止于智者。何必介怀一些宵小的无稽之谈?
《3》
细看了那几则没采过福鼎白茶的、自称“茶人”者所发的视频。
内容基本相似。
说的是,福鼎今年的白毫银针并没有减产,相反,还增产了。因为有大批的外地青涌进福鼎,补足了量,且增加了量。
说得振振有辞,煞有介事。
好像事发时他们就在现场,亲眼目睹了一般。
尤其底下的评论,水军们都在一边倒称赞茶人洞若观火,英明神武。
不由得吃瓜群众们不相信、不落入罄中。
但可惜的是,在这些所谓“茶人”的视频里、在他们的表述里,并没有任何视频、任何图片、任何外地青大量涌入福鼎的证据——无论是人证还是物证,都没有。
母上大人退休前是办理刑事案件的法官,故而,村姑陈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,凡事要讲证据,没有证据的事,不可以胡乱臆测下结论。
所以,这些没有证据(包括但不限于图片、视频证据),只一张嘴叭叭叭的茶人的说辞,自然是不足为信的。
胡编谁不会?
这些“茶人”又不是大咖,茶办自然不会追究他们的胡言乱语之罪。
是以,他们胡说一气,也不会掉几根头发,受到什么损失。
盖因犯错的成本太低,于是犯错的人就会越来越多,越来越猖狂,越来越肆无忌惮。
得益的是茶人们,他们乱弹琴之后,蹭到了春茶季最宝贵的流量,甚至还会因此而带货——盲从的粉丝那样多,买上几盒茶就够“茶人”们吃上一个月的白面馒头了。
这种事情闹到最后,茶人们全身而退,受伤的,只会是老S这样认真种茶,辛苦制茶,专心卖茶的良心茶农。
老实人总是被欺负的。
《4》
那么,村姑陈有什么理由来指证这些所谓“茶人”所说的“大量外地青涌入福鼎市场”,是错误的言论呢?
原因有三。
第一,福鼎的茶办,管理能力与控制能力都是超强的,这一点,在其它茶类里,还没有见过。
尤其是春茶季,茶办对原产地保护的紧密盯防,已经到了高强度的程度。
每个有证的茶厂,每个注册在案的茶厂,都有登记茶青证,根据茶青证来生产加工和采购,一丝也做不得假。
每户茶农家里,总共有几亩茶园,也是有登记在案的,按往年的平均产量,估计了一个值,记录在册。
由此一来,上下游都清清楚楚。茶青交易时,谁家一旦多采了,多报了,一查就能查出来,迅速找到源头,把外面来的青清理出局。
一旦被举报,那罚得就更加重了。
所以,万一有茶厂联合了某家茶农一同做弊,虚增茶青数量,被邻居或者知情人举报,后果是很严重的。
春茶季的时候万一停业整顿,等于一整年的量都没了,今年的茶季白过了,今年的钱也赚不到了,全家整年的收入打了水漂。
没几个人愿意去冒这个险。
第二,外地青运进来,如果量少,一两百斤以内,且是大晚上从某条小路用小车载进来,那肯定是无法被发现的。
但如果像所谓茶人们所说,大量,量大,那就肯定是大车,大卡车大货车运来的。
这目标就会非常大,无论哪个高速公路关口进来,都会被盘查,被发现,被抓获。
有人要说不走高速走省道,那好吧,就算走省道,能躲过高速警察的盘查,但省道远,路小,还绕路,茶青运到的时候,估计都渥堆了、沤红了,还能卖吗?还有人收它吗?
沤过的青做出来的茶是臭的,这种茶做出来也没有人买,谁冒这个险去收这种青?
就算是外地青,价格便宜,也要有基本的品相,也要符合茶青收购的标准,才会有人买它。
不合格的青,价格再便宜,收回去也是烂茶一槽。
卖不掉,砸在手上,就是亏损。
正常人谁这样干?
其三,若真有大量的外地青运进来,这些青肯定会对本地的茶青市场造成冲击,小小地影响一下本地茶青的价格。
而这种影响之下,承担损失的是谁?
是本地那些老年茶农、没有别的生计留守在村里的茶农、靠种茶采茶卖青为生的茶农。
这些茶农也许平日里并不起眼,他们甘心生活在底层,但他们的数量很多,是福鼎白茶金字塔底部,那一层支撑起白茶复兴的基石。
茶办是很注重这一个群体的利益的。
茶农的利益受损,那就是福鼎白茶的利益受损,若不及时止损,再牢固的千里之堤,亦会溃于蚁穴。
所以,少量的青,悄悄在市场的角落里卖,想来不会被发现。
但一旦有大量的青涌入,无论出现在哪个茶青交易市场,必定会被前来卖青的茶农所发现,所举报,所制止。
卖青的贩子立马会被愤怒的茶农围起来。
青也会被收走。
卖不成的。
《5》
天龙八部里,乔峰的身世之所以那样混乱,便是因为,有人假传讯息。
有人称契丹武士将大举进攻大宋,于是丐帮与少林才会组织江湖豪杰们齐齐埋伏在燕门关,为保中原武林,击杀契丹武士。
谁知道杀的时候才发现,这批人当中武功高强的并不多,并且还有妇孺与婴儿——谁大举进攻大宋还带个奶娃的?
杀人之后,少林方丈才知道杀错了。
听错了传言。
再去找这个传谣之人时,却发现这个人死了(借死遁了),遂只能作罢。
这个人,是大燕国的后代慕容家的人,他传谣的目的是为了引起宋与契丹两国之争,从而为他复辟燕国创造契机。
于是,大英雄萧峰的身世,便因为这个谣言而改写。天龙八部的故事,也因此而形成。
他从此成为了,希腊神话里的悲剧英雄。
所以,世上传谣者,最可恨。
因为每个传谣者的背后,都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,都有独属于他自己的有利可图。
希望我们每个人,都能成为智者。
成为阻止谣言继续传播下去的王屋山。
挡住它,消灭它。
还茶圈一片,海晏河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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