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湖石的魅力：一篇随笔

文/李固国 图片/来自网络

爷爷有一块太湖石，巴掌般大小，至于是不是真的，还有待考证。反正，这块石头，拿着手感非常光滑；几个窟窿，彼此连着。嘴对着一个窟窿吹气，不仅会听到“呜呜”的响声，还会感知气流从不同的窟窿里流出来。

这块石头，是爷爷的心肝宝贝。无所事事的时候，他就拿出来，捧在手里，翻来覆去地把玩，自我感觉良好。我亲眼看到爷爷洗脚的时候，先把石头放在水里，冒出一串串气泡，然后再把脚伸进水盆里。

爷爷这辈子，多干一些重活、笨活，别说手上了，连脚上也起了不少老茧。等到脚泡一阵子，他就会用石头磨脚上的老茧，等到老茧松动了，接着用指甲盖扣，继而一点点地撕下。从他的表情里，我觉得他肯定舒服极了。

等爷爷洗好脚，他会用清水反复地冲洗石头，特别是窟窿里，一定要过几遍水，决不能留下一点脏东西。等石头冲洗干净了，爷爷会把它放在窗台上。那儿通风、显眼，也方便去拿。

仅仅一块石头，爷爷却那么喜欢，甚至连睡前，都看几眼，才放心睡下。我觉得有点小题大做，忍不住问他：“这石头有啥好的，也就是多了几个窟窿，值得你如此感兴趣？”

爷爷笑笑说：“你不懂，解放前一个赤脚医生，也跟着部队打日本鬼子，负伤了，就在咱家住下了。伤好了，他归队了，就把这块石头留在了这儿，当做礼物，也是谢意。我一看，就知道是好东西。”

听爷爷一惊一乍地解说，我觉得他有点故弄玄虚。这块石头，也就是一块普通的青石，与众不同的是，周身多了几个窟窿，连窟窿里面也很光滑。说是太湖石，确实有点牵强附会。

不管别人信否，这些年来，爷爷一直对这块石头情有独钟，不仅用来蹭脚；身体哪儿痒痒了，还用石头磨磨，就跟包治百病似的。他这嗜好，不影响别人生活，也没人当回事。

好多次，即使天响晴响晴的，爷爷只要看看石头，就知道有雨没雨。下雨之前，爷爷会指着石头说：“你看窟窿里面，湿漉漉的，八成要下雨了！”我将信将疑，看看窟窿里面，真的湿漉漉的，还有一层水珠。

还真让爷爷说对了，一连几次，非常应验。不过，我看看别的石头，每当下雨前，背阴面也似乎是湿漉漉的，又对爷爷的石头多了些怀疑。其实，爷爷并不在乎这些，自己说自己的，别人听别人的，至于信不信，那是另外一回事。

爷爷九十多高龄的时候，行动已诸多不便，还是玩那块石头，动不动双眼凝视着，陷入沉思，像是在回忆过去的岁月。他曾经对我说：“等我老了，你就把这块石头留下吧。”

我笑了，不当回事地说：“一块小石头，到处都是，有啥可收藏的。”爷爷顿时脸色凝重起来，说：“这不是一块普通的石头，这是一块太湖石。”

他说他的，我却不放在心上。爷爷走了，他那块心爱的石头，被弃置在窗台上，无人问津了。

那天，我去已经弃置好多年的老院看看，突然发现那块太湖石还在窗台上，竟然从窟窿里，长出了一株草，绿油油的，终于发现那是一块宝贝，也找到了久违的亲情。

现在，我把这块太湖石放在书桌上，每每看到它，就想起爷爷。

壹点号李固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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