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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人雅士的茶道秘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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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人雅士的茶道秘籍

我是巴金家里的一把壶。

不是烧水的那种壶,我是紫砂壶,黄龙山原矿老矿泥构成了我身体的全部,说实话我还是有点小骄傲的。

成都出生的巴金从小就喜欢喝茶,这是众所周知的,但他现在更喜欢手头上有什么就用什么,有时候是个白瓷杯,有时候可能是个玻璃杯。作为一把工夫茶壶,我时常觉得自己的壶生没什么存在的意义与价值,但听其他前辈们说,之前他的妻子萧珊还在的时候,是经常泡工夫茶的。

有次在家,他们夫妇二人约了汪曾祺和靳以、黄裳,围坐在我现在立身的浅黄色牢式圆桌旁,由萧珊表演工夫茶的泡法:濯器、炽炭、注水、淋壶、筛茶。据说浓酽到每人只喝三小杯就受不住了。真想亲眼看看那场景啊,一定有趣极了。

巴金与朋友在家中喝茶

不过现在仍旧有偶尔用我泡工夫茶的人,那就是许四海,我的制作者。

许四海你们知道吧?就是被称为“江南壶怪”的那位,一直坚信只有用紫砂壶才能喝得出茶的真味来。虽然我本人就是紫砂壶,但对于这个论断还是保持客观公正态度的。

正是因为许四海对壶的信念,所以某次和巴金喝茶,发现他老人家平时泡茶器具太过随意——虽然现在依然很随意,所以不仅用工夫茶具泡了冻顶乌龙给巴金喝,证明比普通陶瓷杯泡出来好喝的同时,还承诺为他制作一把工夫壶出来,这也是我为什么被制造出来的原因。

没有同款冻顶乌龙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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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我一起被制作出来的,还另有一把壶。我们和制壶大家程寿珍在1925年美国巴拿马国际博览会获金奖的那把“掇球壶”几乎没什么区别,但为了让巴金使用起来更加方便,许四海将我们做的更轻巧,更加适合冲泡工夫茶。

许四海在我们身上的一边画了“佛手”,寥寥数笔的写意花卉图却有着他强烈的个人风格,而另一边,则是巴金的签名。之所以一开始没有提到我的兄弟,是因为它被巴金送给了冰心。

1991年6月,许四海请巴老在他做的壶上签名。

冰心和巴金是莫逆之交,有这个举动也实属正常,只是我听说,冰心却是喜欢喝茉莉花的。冰心与她丈夫刚刚结婚的时候,本是没有喝茶习惯的,闻一多和梁秋实去他们燕南园的新居拜访,才给他们家里带去了茶和烟,又因故乡是福建省的缘故,家中常备着些许上好的花茶。

老舍先生作为一个正宗的北京人,对花茶是偏爱的,所以喜欢时常去冰心家里做客。听我其他的朋友说,老舍先生每次一进门便大声问:“客人来了,茶泡好了没有?”冰心脾气又极好,总之笑着用她家乡福建盛产的茉莉香片招待老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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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舍后来写过一首七律赠予冰心夫妇,开头首联便是“中年喜到故人家,挥汗频频索好茶”,以纪念抗战时他们在重庆的艰苦岁月中结下的茶谊。回到北京后,每逢外出见到喜爱的茶叶,老舍也总会捎上一些带回北京,分送给冰心以及其他的朋友们。

不管是我的主人巴金也好,还是老舍、冰心也罢,亦或是钱钟书、鲁迅、张爱玲这些人,如今都已经不在了,只剩下见证了历史的我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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